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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履匆匆而来的陆淮推开门,长腿刚踏进半步,身形倏地顿住,神色在脸上凝固。
病房里空空荡荡,床上的被子迭得齐齐整整,纤尘不染,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间中消散。
她不见了。
床边的玻璃窗开了一条小缝在透气,冷风侵袭而入,掀起白色的蕾丝纱窗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。
陆淮楞楞地站在那里,眸间是漫长而幽黑的河,渺茫一片。
“陆先生,您怎么来了?”一位小护士推着晚餐桌经过,正要去隔壁房间,见到站在门口的他,朝他英挺的背影疑惑地打了声招呼,忍不住又心跳加速地偷偷羞红了脸。
谁知反应过来的陆淮突兀地转身,一把揪住她的手臂,面色如霜地质问:“住在这房里的人呢?”
“啊、疼……”小护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,瑟瑟缩缩抬头与他凌厉的目光对视,上身不由哆嗦了一下,手臂虽然痛,却也不敢挣扎,只得战战兢兢回道:“您、您是说……陆夫人吗?她今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……”
“院方怎么没有人通知我?”这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。
“夫人……她说您工作忙……让我不得打扰您……”陆淮脸色实在吓人,以为自己做错事的小护士吓得眼眶都红了。
“抱歉。”陆淮这才意识自己的唐突和莫名的迁怒,迅速松开护士的手,低声问:“她有说去哪里吗?”
小护士呆呆地望着他,摇了摇头。
陆淮的心也随着那下无措的摇头被抛进无垠的荒野,窒息感密密麻麻地在扩散。
恍恍惚惚间转身,有些踉跄地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,他眉头禁锁,眸光晦涩不明,心里空空落落。
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陆宅,已将近晚上七点。一楼客厅开着暖灯,他的心也随着那亮光暖了起来,霎时间有些受宠若惊,不可置信的狂喜飙上心尖。
是她吗?她回来了?
欣喜万分地迈步进屋,鞋也来不及换,目光扫过屋内四处角落,不见她的身影。推门进卧室,屋内还飘着她身上的馨香,她却不再。
他有些慌了,复又疾疾跨步上阁楼,见门虚掩着,他于门口顿住,抬手敲了一下门,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。
屋内静悄悄的,没有人应答,也不会有人来开门。
他有些怔忪,本是漂浮的心已重重沉入谷底。原来是空欢喜一场。
“少爷,是您回来了吗?”楼下客厅传来保姆苍老的声音,“菜已经上桌,您下来用餐吧。”
他唇齿间溢出些许苦涩,站了好会儿才缓缓下楼。
“夫人今天回来了吗?”房子很大,说句话都会有回音,空得骇人。
他以前怎么从不觉得?
“上午回来了……不过在房里收拾好行李就出门了。”保姆一五一十的今天所看到的场景说了遍,她当时还以为夫人是出去旅行,现在回头想想当时的情景,夫人的表情,以及现在少爷失魂落魄的样子,再木讷的人也该知道,大概两人……感情不和。不过她在正规的公司受过专业的培训,在主方家里,安分做好本职工作,其他事情,不可多猜,也不可多问,否则说不定下一秒饭碗就没了。
“少爷……饭菜已经备好了。”保姆手里还端着碗汤,桌上摆好了几样热腾腾的菜。
“没胃口,收起来吧。”陆淮瞅了眼餐桌,言简意赅地拒绝,抬起右手拧了拧满是倦色的眉间,径直步入书房。
一封信躺在书桌上,他呆住。
半晌,他才挪步过去,拿起那封信,打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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