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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烛染没打算把这件事轻轻放过去,沈流烨这种视自己的命如草芥的态度,实在让人心惊。
他不曾告诉过江烛染自己中毒的事,甚至江烛染和他相处这么久,他连找医师来给他解毒的迹象都没有。
就这么摆烂式活着。
夜里的雨下的愈发大了,江烛染让沈流烨换了件大氅,把他的头发擦干,又让人给他煮上了姜茶。
“妻主,你不生气了吧。”
暗戳戳的试探,还带着点劝告的意思。
江烛染嗤笑道,“我怎么敢和沈郎君生气,今日只是把沈郎君关在屋子里,您就能拿簪子戳自己,要是哪一日又和郎君生气,您不得拿个绳子勒死自己。”
阴阳怪气的。
“那是因为妻主不肯见我,我一时心急……”
“所以就能狠心扎在自己脖子上”,江烛染多点了几盏灯,屋子里亮堂起来,“我只是一时不见你,你就能以命相逼,若是十天不见你,你岂不是要把自己埋进土里。”
“我,我不是……”沈流烨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没拿命逼江烛染。
毕竟只是一时不见,沈流烨就开始慌乱,时间再久一点,他大概会发疯。
“为什么这么担心我不会见你?”
“怕妻主厌烦了我。”
“怎么会呢,沈流烨,你到底在怕我厌烦你什么?”以至于她只是离开他片刻,却让沈流烨有种要被抛弃的惶恐感。
“怕妻主觉得我多病,不好照看,还中毒,怕妻主觉得我麻烦……”
江烛染听他在那一点一点数着坏处,就好像沈流烨这个人是为了生病、中毒、给别人添麻烦而活着一样。
自卑的不得了。
“沈流烨,你可真是……”怕别人看不起,又怕成为累赘,怕被抛弃,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。
江烛染把人揽在怀里,轻声道“这些顾虑,分明多余得很,你有那些闲心思,不如想想怎么活的长久。”
对于小病秧子而言,活的长久才是最大的难题。
“只要妻主不嫌弃我,不觉得我麻烦,每天都见我,不会不管我,自然会活的长久。”
“怎么,没了我的照看,你便活不长久了?”
沈流烨埋头低声道“没了妻主,我会死的。”
成天死啊活啊的。
江烛染没好气的在他脑瓜上来了一巴掌,下手不重,顺带弄乱了他的头发。
“你要是不想被关在典芳阁出不了门,以后就把这话给我藏进肚子里,这辈子都别说出来。”
“以后不说了。”
又怂又能闹腾。
江烛染心道以后就算不说这话,也得给她整出点幺蛾子出来。
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以后不准再犯,再有事瞒着我,再拿簪子戳自己,就给你锁在典芳阁,这辈子你都别出来了。”
“我知错了。”一晚上都在承认错误,明明他还病着。“妻主,我难受。”
“别撒娇,今晚上用什么办法都不好使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罚你在典芳阁关禁闭,就从明天开始,关满七天才准出来。”江烛染板一脸严肃,教导主任式的说教方式,“再写篇检讨,反省一下你自己的过错。”
沈流烨哀叹两声,揪住江烛染的袖口,“那在禁闭期间,妻主去看我吗?”
“不去”
衣袖被人晃了晃。
江烛染把袖口从他手里拽出来,要多冷漠有多冷漠,“七天禁闭,不准踏出典芳阁一步,不准吃甜食,不会有人去探望你。”
沈流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。
撒娇都不管用了,“妻主不爱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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