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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甚至没有刻意去弄掉自己身上的泥沙,那根枯枝斜斜地插在躯体之间的缝隙中。
从身上沾染的露水来看,蛇昨晚同样没怎么动过,那种诡异而疲惫的蔫态和昨日别无二致。
我并不知道,蛇为何会表现出这副模样。
同样,我也不知道它又在算计着什么,谋划着什么。
正所谓,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。
尽管此刻的蛇看起来只是一尊静止的雕塑,但每一枚鳞片都仿佛在向我传递着危险的信号。
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特有的清新与湿润,带着一丝泥土的芬芳,却无法抚平我紧绷的神经。
我心里清楚,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无论未来到底如何,自己都必须在当下全力以赴。
莫名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脑海中一闪而过:或许,这会是自己与蛇的最后一次交谈了。
。
我率先开口,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:“我已经修复完伊甸园了。”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,如同报幕员在宣告某一段篇章的结束。
稍作停顿后,我咽下一口唾沫,这才继续道:“接下来,就是我与你之间的私事了。”
蛇却只是缓缓抬起脑袋,率先不温不火地打了个招呼:“早上好,代理人殿下。”
它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,这声问候听起来也礼貌而得体,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与烦躁。
蛇似乎浑然不觉,继续道:“既然是私事,那您为何不坐下来,让我们像以往一样促膝长谈呢?”
“谁以往和你促膝长谈了?”我挑了挑眉,反问道,“但凡有些生物知识,都该知道,蛇是没有膝盖的。”
闻言,蛇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,那姿态看起来几乎有些滑稽。
它又点点头,坦然表示:“我现在没有膝盖,这点代理人殿下说得很对。”
随后,蛇将话锋一转,声音愈发低柔,带着一丝隐秘的挑逗:“但您确实可以坐下来。”
“毕竟,这样也更方便我们交谈,不是吗?”它微微偏头,暗红的眼眸中映着我的倒影。
我俯视着蛇,沉默片刻,目光在它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来回游移。
最后,我还是决定答应这看似无害的“邀请”,索性直接盘腿席地而坐。
自己倒是想要看看,这家伙能在这种地方耍什么花招。
说来奇怪,明明我以往在伊甸园也是这么坐的,感官却好像因为警惕被无限放大。
每一根草叶的触感都变得异常清晰,冰凉尖锐的部分扎得我有些不舒服,当真是“如坐针毡”。
我暗自撇了撇嘴,却没有打算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,甚至是重新站起来。
毕竟自己已经无路可退,除了因为胆怯而暴露出更多破绽外,也只能继续前进了。
这时,蛇悠然摆了摆尾巴,打断了我的思绪,让我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它的身上。
那双赤瞳倒映着周遭的翠绿,却如同让一切都浸上了干涸的血液,看起来分外违和。
它并未看向我,兀自缓缓开口:“这个角度的风景,其实也还不错,不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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