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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娴回来的时候,神色有些慌张。疾步走进寝殿,快速关好殿门。她呼吸微促的走到床边,见着傅玉颖的时候面色有些泛白,“娘娘,奴婢似乎已经猜到,娘娘小产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了。”
傅玉颖的眉睫陡然扬起,见着秋娴如此神色,当即僵直了身子,“是谁?”
“是——”秋娴凑到傅玉颖的耳畔,低低的说了一个人的名字。
敛眸,垂头,傅玉颖想了想,好像是这么回事。也怪自己一孕傻三年,把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自己的孩子身上,是故平素也没怎么注意。
“娘娘,该怎么办?”秋娴低低的问。
傅玉颖闭上沉痛的眸,摸上自己的小腹,“这里曾经孕育着我的希望,可现在却变成了我的噩梦。这场噩梦不能就此作罢,我的痛也该让她知道,让她尝尝寝食难安的滋味。”
秋娴颔首,“奴婢明白!”
东厂的人很快就撤离,毕竟这凶徒要对付的是宫中皇嗣,也就是说,傅玉颖失去了孩子,这凶徒便不会再肆意行凶作恶。
眼见着东厂的人都走了,云兮这才进门,“娘娘,人都走了,还把娘娘的外衣带走了。想来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,这必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所致。”
傅玉颖点点头,“云兮,你去办一件事。”
云兮俯首,“是!”
抬头间,却见傅玉颖红了眼眶,指尖深深的攥着被褥,似已经愤怒到了极点。可见在傅玉颖的心里,约莫是有了主意和怀疑对象,或许是知道了什么。
不过云兮并未多言,傅玉颖怎么说,他就怎么做。
悄悄的弄来一块麝香,埋在了院中的大树下。傅玉颖经常在这里支个软榻歇息,是故埋在这儿是正当好处的。泥土还得弄成旧的,不能像新翻过的。
云兮扭头望着秋娴,“如此可行吗?”
秋娴点点头,“娘娘的意思,照做便是。何况有些东西,咱们当奴才的也做不了主。”
“恩!”云兮抿唇。
“好了,我该去准备一下。”秋娴掉头就走。
“真的不会有事吗?”云兮又问。
秋娴回头望着他,“知道你行事小心,不过——应该没事,你若觉得有必要就跟公子告一声,到时候万一出事,公子那头也能有个照应。”
云兮这才放心,“好。”
当天夜里,皇帝来了一趟莲华宫。傅玉颖毕竟是小产的人,是故君王不该处在这样的血腥之地久留。傅玉颖是个懂事识大体的,是故便哄了皇帝去了王锦绣处。
皇帝心想着,夏季兰和傅玉颖都小产,如今还算得自己欢喜的便是王锦绣和胡清芳。然则这胡清芳有些孤傲,倒是这王锦绣小家碧玉,一惯的温柔体贴。
思及此处,皇帝便真当去了王锦绣处。
这宫里接连出了两件大事,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,宫外头也是人人自危,生怕被牵连其中,万劫不复。东厂和尚书府,似乎都十分安静,并没有过多的举动。
那些墙头草,望风花,都在观望着事态的进展。皇帝虽然生气,可你生气也没法子。好在这皇帝是个修仙成道的皇帝,否则按照皇帝的神经病秉性,是该大开杀戒的。
可赵无忧心里很清楚,皇帝自己不敢大开杀戒,就把这事儿交给了穆百里,让东厂来大开杀戒。且不说这事儿是谁做的,皇帝这心思是明摆着的。
不过赵无忧似乎也只是隔岸观火,即便被人捅到了皇帝那里,她还得极力保持平静。唯有以静制动,才能彰显她的无辜与无声的抗议。
第二天一早,皇帝便离开了。
王锦绣收拾妥当,柳眉懒画。
彩云蹙眉,“主子,您就这样去?”
听得这话,王锦绣将发髻上那朵绸花取了下来,“傅婕妤刚刚经历丧子之痛,而我却承蒙恩宠。若是打扮得太过妖艳,就不怕傅婕妤不高兴吗?”
彩云想了想,好像是这个理儿。
王锦绣轻叹一声,瞧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色,指尖轻柔的拂过自己的面颊,“宫里的女人,纵然有天大的恩宠,可君恩如流水,只能依靠着皇嗣而生存。可惜啊,两个有位有份的都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,注定了这后宫还得继续厮杀不断。”
“主子,您在说什么?奴婢听不明白!”彩云轻叹一声,“奴婢只是觉得上天不公,婕妤娘娘人好心也好,怎么就摊上这些事儿呢?如今连孩子都没保住,还真是可怜。”
听得这话,王锦绣低头笑了笑,“这宫里只有成王败寇,只有强者生存,保不住孩子只能说是自己没本事,怪不得他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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