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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婠闭上眼,无心听这些,怪不怪是她的事,谁又能干预?
她现在要想的是如何逃?
梁婠静默片刻,再睁开眼,里头也不似方才那般随时要喷火,反而甚为平静。
梁婠的视线从谷雨脸上,移到她手里的杯子上。
谷雨疑惑:“夫人要用茶?”
梁婠眨眼。
谷雨松了口气,重新端了杯子过来,还真怕夫人不吃不喝。
谁知她不闹,也不挣扎,茶水、糕点,来者不拒,喂什么吃什么,顺从得很。
一路上,马车行驶得飞快,好像后头有追兵似的。
梁婠就这么靠坐着,眼看外面的天,一点点亮透,直到晌午,外头有熙攘的人声。
透过飘起的帘帐往外瞧,沿街商铺林立,摊摊贩贩,是一个尚算热闹的镇子。
她垂眼打量自己,应是前夜走得匆忙,她穿得还是那天的一身。
梁婠闭上眼,脑中一幕幕浮现,秋日里挖藕的时候,她两手沾得全是恶臭刺鼻的淤泥;那年闹灾荒的时候,她亲眼看到有人受不住饿,趴在泔水桶边捞吃的;那些蠕动的,什么猪儿子虫、蝇蛆……
还有高潜,每一次他的触碰,对她所做的那些事,都叫她直泛恶心。
她不断扒着过往记忆中,那些叫人反胃的见闻与经历。
呕——
胃里一阵阵翻涌,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吐了起来。
“夫人?!”
谷雨惊呼着扑上来,扶住她,不停地拍着她的背。
梁婠面色发白,出了一身冷汗,像随时要昏厥过去。
谷雨急红脸,扭头对外面喊:“管淞!快找一处休息,夫人身体不适!”
驾车的人只匆匆朝里瞟了一眼,就见梁婠眼睛微阖、脸白如纸,瞧起来半死不活。
管淞一惊,忙寻了一间客栈落脚。
镇子不大,客栈也小。
往来的人都基本熟识,即便再低调、伪装,仍是从举止言谈,窥见几分不同,又见几人是从晋邺方向来,更不敢怠慢。
老板将人领到房门口,只用余光扫了眼被抱着的人,衣质不凡、帷帽遮面,看不见长相,似是病了。
“去请个大夫。”
冷硬的目光中,一包沉甸甸的钱币,落进怀里,老板稳稳接住,忙不迭的去办。
管淞将梁婠放在榻上,退后几步,躬身:“冒犯夫人了。”
谷雨替她取下帷帽。
梁婠合着眼,怏怏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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