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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晋州,宇文玦派了司马博与王世良。
梁婠是见过司马博的,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,行事一向喜欢快刀斩乱麻,行军风格亦是如此。
只不过此次迎战的是斛律启光,宇文玦又派了老练的王世良。
梁婠虽不认识他,却听宇文玦提起过。
只道王世良颇受上皇帝倚重,当年两人在战场上也是几次出生入死。
如此一来,饶是斛律启光再骁勇,也是独力难支。
梁婠知道,高灏自然也知道。
这个紧要关头,又怎会让安德王高永晟回来?
可他同样多疑,唯恐高永晟因为高涣被杀的事儿,别有肺肠。
这两日正盘算着派谁去晋州看着高永晟。
直到谷芽隔着帘帐唤她,梁婠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。
含章殿的宫人内侍皆伏跪在殿前候着。
梁婠抬手免了他们的礼。
有掌事低头走近,深深一拜。
“奴婢金芝拜见太后。”
梁婠松开谷芽搀扶她的手,只问:“广宁王呢?”
含光殿中伺候的一众宫人内侍,梁婠也只带了胆子最小的谷芽。
说到底,即便她交出太后印玺,高灏也不能完全放心。
想来这个金芝也是他的人吧。
梁婠抬抬眉,抿唇瞧着含章殿。
麒麟朱鸟,龙兴含章。
有晋朝皇后所居,含章殿。
金芝恭恭敬敬回道:“太后放心,广宁王已经用过药了,方才看了几页书后,正在练字。”
梁婠微微颔首,正欲往殿中去。
有人却从殿内走了出来,眉眼带笑。
因而,丧事一切从简,似乎也说得过去。
安德王高永晟一听说永安王高涣谋逆伏诛,一再上奏请求回晋邺,可惜都被高灏拒了。
高永晟别无选择,只能留在晋州。
一来前线战事紧张,即便他敢违抗军令,也的确抽不开身,无法抛下大军自行回都;二来高涣已死,高灏登上帝位是定局,即便赶回来,也改变不了什么,说不定还会被高灏趁机冠上罪名,将其一并诛杀。
当日朝堂上,高涣自以为抢占先机,为高永晟争取上领军之权,可殊不知,高灏早就等着高永晟被战事绊住脚,无暇顾及晋邺。
思及此处,梁婠实觉惋惜。
比起心思深沉、狡诈多变的高灏,她宁可那日胜出的一方是高涣。
可惜,到底还是叫她失望了。
梁婠瞧着渐渐落于身后的仁寿殿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
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,宇文玦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仁寿殿,陆谖一脸病容追出来,叫住他们。
陆谖问宇文玦:你以为仁寿殿是什么地方?
宇文玦望过去的神色极冷。
他说,対臣来说什么地方也不是。
那时,她不知内情,亦不懂那个问题背后代表的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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