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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怀序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:“不知,她在来到南夏之前附身到了另一人身上,不幸惹到了我,我让人把她赶出了大晋,并且搜刮她不少东西,发现那些东西世间罕有,便去请教了京中最负盛名的大师,他只说了四个字——‘天外之人’。”
巫黎重复着喃喃道:“天外之人、天外之人······原是如此。”
巫黎忽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,强自压下涌到喉间的血腥气,她又道:“最后一个问题——她还会不会清醒?”
沈怀序这次回答得很是干脆,“不会。”
巫黎笑起来,那双疲惫且布满白翳的眼睛仿佛如从前一般潋滟、多情,她捂着胸口站起身,朝沈怀序深深施了个大礼。
再次直起身时,她的眼睛湿润了一些。慢吞吞坐回蒲团上,她说:“县主想知道的,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“我要问的是巫家。”
巫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,良久,她惨然一笑,“你应该知道我把巫家家主杀了吧?我不后悔,一点也不。”
她嘶哑的声音里满是倔强,“如果可以,我想杀了姓巫的所有人,可惜我没有时间了。”
沈怀序眼眸亮晶晶地一抚掌,“这不巧了?我帮你啊!”
她笑眉笑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,不得不说,这姑娘挺对她胃口的。
言谈间沈怀序能看出来此人骨子里的天真并未随着时间而被消磨掉,只要稍稍共情就能获取她的信任。
这一点建立在她心甘情愿信任一个人的基础上,只可惜,她托付信任的人并不真心。除此之外,她顽强坚韧、有仇必报、还豁得出去。
巫黎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,想想又觉没甚稀奇,她知道鹤吟身边有个小书童就是沈怀序,鹤吟如今是南夏国的摄政王,沈怀序帮他对付巫家也情有可原。
见她走神,沈怀序出声激她:“如果不是巫家对你不好,你也不会对巫家人下杀手吧,别告诉我你心软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巫黎说,“我知道不少巫家的私密勾当,能把他们连根拔除只一件——巫家在暗中卖官鬻爵。与科举舞弊相关,事情牵扯很广,巫家家主十分小心,事情交给他一个远方亲戚办的。账本有两本,就藏在湘仪城的一家书铺和一家当铺内,我只知道这些,那个亲戚叫什么名字,是哪两个铺子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“这些足够了。”沈怀序没想到巫黎这么干脆,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。
空间里,扶隐得到消息后也站起身对沈怀序道:“即将早朝,我先走了,你一会儿补个觉,别急着赶路。”
沈怀序笑意更甚,【好,你也记得休息。】
她正要站起身,想了想依旧端坐着,再次开口道:“就我所知,你们开采荧石的那个村子里的村民的症状和黎姑娘你并不相似,姑娘可否让我为你号一下脉?”
南夏国大夫的医术到底比不上大晋的大夫,她虽有不精通之处,好歹在檀渊城也算排的上号。
最重要的是,她挺好奇巫黎为何失明。
巫黎只是去监工而已,再怎么也比不上整日接触荧石的人受到的辐射大,凌龄都没巫黎这般严重。
巫黎慢吞吞地朝沈怀序伸出手,缓声道:“谢过县主。”
半晌后,沈怀序松开她的手腕。
她眉头紧蹙,“古怪。”
巫黎对于生死早已看淡,或者说她早已做好了死去的准备,因此并无半分气馁,开口时喑哑的嗓音似乎也能听出温言软语的安慰之意。
“县主不必如此,生死有命。巫家若能倒下,我此生所有心愿便已了却。”
沈怀序随口道:“你不是还有个心上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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