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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,不止是宾客们听得一清二楚,安应淮和安景川、安景州三人也听见了。
安应淮大步走来,站在安与时跟前逼视着她,沉着脸怒声质问:“你方才说什么?”
安与时这口气实在是压不下去,干脆起身,直视着安应淮的双眼:“我说,你们甚是可笑!”
现场登时哗然一片。
当众顶撞生父?
这……这可是忤逆啊!
啪!
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。
安与时咬紧牙关,死死压制着和安应淮动手的冲动,猩红着双眼反问:“父亲一进来就在责怪我,可父亲,您身为一朝护国将军,手底下将士无数,难道还不知道把事情先问明白再断案的道理?”
“断案?你这算什么……”
“是!我这点事情当然不算什么案子!”
安与时被气笑了:“今日是亡母和整个孟国公府的诞辰,周婧芙在灵前不敬,这算什么呢?回京途中她故意激怒,引我动手,双双摔出马车,双双受伤,这又算什么呢?”
“二位兄长与我同父异母,从小看着我长大,把我一个摔伤昏迷之人扔在紫光寺外的半山腰上,带着周婧芙乘马车回来,连一个家丁一匹马都没给我留下,甚至没有遣人去接,这一切,统统都算什么?”
安与时扫过安景川和安景州苍白无血色的脸,笑得越发肆意:“父亲还不知道吧?你的亲生女儿从半山腰中清醒过来,恰逢高家长子路过,他看见我一个受伤的女娘独自躺在路边,连理都不曾,甚至还出言嘲讽,骂我活该!”
“我昏迷了,我被丢下,原来竟是我活该?而不是兄长们厚此薄彼,从来没把我这个亲妹妹当个活人看待吗?”
“也对,在父亲心中,我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!”
安与时越说越痛快,下巴也抬了起来,哼笑道:“当初孟国公府出事……”
“住口!”安应淮双目圆瞪,想也不想的喝断。
看他这样,安与时都直接笑出声了。
现在才知道怕?
她挺直脊背,语速飞快、声音洪亮,吐字更是清晰无比:“当初孟国公府战死,我哀求你多少日,派人前往战地收敛尸骨,是父亲你迟迟不允我才冒险离京!”
“安与时你……”
安应淮要冲上来,安与时一边说一边往后退:“恐怕父亲巴不得我直接死在外边吧,否则又怎会放任自家人往亲生女儿身上泼脏水,致使你的亲生女儿名节尽毁呢!?”
越说,安与时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张狂。
“这算什么亲生女儿?周婧芙才是你的亲生女儿!”
想毁了她?
在这世上,只有她想不想同归于尽,绝没有任由他人欺到头上的道理!
安应淮,乃至于整个安家,不就是又当又立,当初不想冒着风险前往阵线,后来又不想遭受世人嘲笑,所以才把过错都推到原主身上,好自己美美背着圣名置身事外吗?
原主满心孝义看破也不肯揭破,她可没那么傻。
大可以试试,是孑然一身的她死得快,还是威名远扬的安家垮得快!
“孽障!”
“不孝女!”
“安与时,你胡说什么?”
“休得胡言!”
从安老夫人,到安应淮,再到安景川和安景州,全体大惊失色。
周婧芙更是抑制不住的面容扭曲。
疯了,安与时一定是疯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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