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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少爷不回来,老奴就带着成衣匠和绣娘过去。”
一行人疾步穿过抄手游廊,仆从提打头前,在深秋夜里走出了满头额汗。
直走到尽头一座静悄悄的院子,才停下等值夜的仆妇通报。
很快出来一名侍女,打着手势将身宽体胖的老爷领到了东厢房。
距门槛几步处的香炉燃着轻烟。傅禹成分辨不出这是什么香,更不知里头加了什么料,只嗅了一嗅,便径直往后退,闻不见味儿了才深深吸气。
但正事总是要谈的,他心一横,用袖子遮着口鼻冲进内室,“我的姑奶奶,明个儿就行刑了,你是真不着急啊?”
傅景书瞥他一眼,仍不紧不慢地碾着香,“急什么?”
傅禹成一滞,随即拍着掌心低声说,“咱们可是收了钱的啊,你忘了?一半家财换一条命呐。”
“明日行刑前用其他死囚把他们换出来就是了。”
“我也知道办法,但……”傅禹成忽然没了声音,很快喜道:“你已经打点好了?不会出什么岔子吧?万一没换成,那人死了可不好交代啊。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傅景书把磨好的粉末倒进宽盏里,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钵身,“若是出意外,死了,那就死了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还有一笔交易,需要这批人的人头。”
“交易?和谁”傅禹成敏锐地问,“那些亲眷闹起来怎么办?”
“秦毓章。”傅景书把灯台拿近了些,开始合香。她做惯了这些事,动作灵巧又优雅,声音也近乎轻柔:“若是敢闹,那就定罪,抄家,把剩下那一半家财也拿过来。我答应把他们捞出刑部狱,并不妨碍之后再杀了他们。”
“抄家?不错。只不过秦相爷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?”傅禹成想了半晌,百思不得其解,搓着手再问:“二小姐,说起来,老夫一直好奇得紧。你这说杀人就杀人,到底走的谁的路子,刑部贺鸿锦,还是禁军桓云阶?”
他说着说着,看向角落像根桩子似的明岄,指着对方不敢置信:“总不能是她一个人干的吧?”
明岄仿若未闻,傅景书阖眼闻香。
屋里太过安静,他忍不住嘀嘀咕咕。对他来说,不管那种可能,都有些匪夷所思。
不知过了多久,傅景书忽然开口:“前往荼州监采铁矿与银矿的人选可定下了?”
“银矿自有陛下指人,至于铁矿,估计还得吵几个朝会。”傅禹成下意识地回答完,突然灵机一动。对方铲除异己厉害,对政事堂里的消息却不大灵通,肯定是靠山的耳目也不能安插进去。
然而傅景书却立刻打破了他的猜测,“那我奉劝你一句,不要想着安□□的人进去分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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