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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日。
云与山平,弥漫一白。
霜色重重叠叠下来,绕在峰头之上,澄明上下,晕开水纹涟漪。
有惊虹自其中夭矫而出,宛若神龙,呼啸风云。
真的是,气象万千,天上仙境。
张小山站在泛着历史沧桑古老的青铜马车之前,法衣飒飒,玄黑之色,如同黑夜深不见底,他目光涌动,打量着手持横笛的贺铸。
同是玄门之人,张小山明白贺铸的状态,对方这样四下树敌不可一世,可不是本性大变,或者失了智,而肯定是到了修行关隘。
自己迟迟无法突破,只能够借助外来之力的激发,从而超越自我,一举凝结出自己的道果。
“也不过如此。”
张小山明白之后,暗自哼了一声。
玄门大宗,最上乘的功夫是厚积薄发,润物细无声,从从容容。
能够自然而然地跨过天堑,凝结道果才是王道。
这样借助外力,毫无疑问就是落了下乘。
成功还好,要是失败了,就会信心受到打击,以后恐怕再没机会踏上这一步。
古春秋天资横溢,向道之心甚坚,也看出了贺铸的打算,他并不在意,轻轻一推法冠,自上冲出一帘云光,上有绿烟细细,月出东斗,仙人翩翩而来,手持莲花,隐隐有清亮的钟声传来,笑了笑,道,“随时恭迎大驾。”
“好。”
贺铸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的心思,他深深地看了古春秋一眼,大袖一挥,从容回到法舟的舟头上,然后细细密密的篆文瞬间凝聚成华盖,撑在他的身后,璎珞珠帘垂下来,如檐下滴水,络绎不绝。
张小山看在眼中,脚下一转,似是有金灿灿的仙禽之翼展开,让他周身驾云腾雾,回到青铜马车的车厢中。
周匝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只有清影起落,似是漫天花开,飘飘落落。
古春秋目光扫过青铜马车和真阳派的法舟,眸子中有精芒跃动,以他的眼力,都看不出里面的深浅,可想而知,这两个宗门肯定会有大人物坐镇。
最起码,有张小山和贺铸充当马前卒,就会非常重量级。
古春秋将念头按捺下去,反正真有棘手人物,自家师兄周如华也能应对,自己不需要烦心,只要看看就行。
于是古春秋也不去打探虚实,而是大袖一挥,吩咐身后的道童,道,“你们去领贵客到后山休息。”
道童们答应一声,乘着白鹤向前,进行引路。
都是玄门大宗之人,身份不凡,气度森然,在这样的场合,当然不会出现什么故意挑衅或者挑刺,而是按部就班。
所以整个过程波澜不惊,顺顺利利的。
古春秋目送青铜马车和真阳法舟离开,大袖摇摆,有月色融融,聚而为灯火,熠熠生辉,散而成细沙,晶晶莹莹,喃喃道,“真阳派和天弃窟到了,其他的宗门也快来了。”
果不其然,念头刚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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