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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非常委婉的语句,小音告诉司马清,基于这种不安,她希望对端木作出尽可能多的了解。
“可能会很痛苦,但……”
“丫头,你……想对我用‘水月洞天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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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东湖。
已是夕阳,禅智寺后山脚下的这口小湖也被斜斜的日光染出了些些昏黄,波浪偶然一翻,粼光闪烁,如无数黄土播洒碧波当中,居然似有几分落寞。百步之外,山上松竹交错,被风吹得娑娑作响。
湖畔,圆形的石桌周围,放着四只鼓形的石凳,桌面上粗刻出楚河汉界,还居然摆了半副残棋,一般也是石质,也不知是谁忘下的。
苍白着脸,弃命卒坐在西向的石凳上,面朝湖水,却视而不见,只以一种木然的神情,逐只抚摸着这些刻工粗砺的棋子,里面眼光一闪,却又凌厉如刀。
“在下棋?”
忽地流出黯然的神情,却一闭目便已挤尽,待帝象先自他背后绕过,在南向石凳上坐下时,弃命卒的面部,已又是如石刻般的苍白而麻木。
“我是棋子……不是下棋的人。”
一滞,帝象先也不斟酌,便道:“当初,在瓜都,你其实有两条路走。”
木然看着他,弃命卒道:“我知道,但老大希望我跟你。”
“他让你跟我,而不是跟上云台……因为,他相信,我……”
指着自己的鼻子,帝象先慢慢道:
“我,可以让你作回人。”
“作回人?”
木然看他一时,忽然一笑,弃命卒拈起一枚“卒”来,向前一推。
“这里是马口,但马跳出来吃掉它,右面的车就可以沉下去,错将,杀棋。”
“棋胜了,卒却死了,但不怕,也不觉得痛。”
自怀中摸出一把连鞘匕首,黑乌乌的,凑到自己左手小臂旁边,轻轻一动。
明明刀未出鞘,明明还未碰到,弃命卒小臂却已绽开数寸长一道口子,肉鲜红的翻着,中间森然隐隐,居然已经见骨。
平举着手,看着自己的鲜血溢出,并且落下,染红石桌和石桌下的土地。弃命卒依旧木无表情,似乎那是别人身上的伤口。
“我知道,这‘应该’很痛,可是,我就是感觉不到这‘痛’,一点都不痛……”
“不怕,也不痛……人,会这样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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弃命卒已离去,只余下帝象先一个,背对山林,面向湖水。
(朱二死的很奇怪,但,现在却没有更多资料……)
微微感到烦燥,帝象先觉得,眼前竟比一片黑雾更加令人郁怒,明明每个人的本钱似乎都摊在太阳下面,却又似乎每个人的本钱都没法看清。这样的心情,在瓜都时,他也曾经感受。
(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……要看透这些古老世家的底牌,实在是麻烦呐!)
眼看阳光渐弱,帝象先沉吟一下,站起来,负着手,笔直的走向山上。
(没有资料……便用双手去抓他出来!)
风吹过,山林轻响,象是若有若无的口哨。
位于大夏中部,略偏北一些,这里主要的原生树种是马尾松和一些槐树与杨树,并杂生着很多平凡的灌木,但,自禅智寺建立后,僧人们便开始有意识的种植修竹,在目前来说,山上的竹林已经占到了相当大的比例。
虽冬,竹林仍然青翠,只泛出了些微弱的黄色,与暗黑色的松林混在一起,很是醒目。
帝象先已走到山林的边缘,站住。
深深呼吸,抬步,然后……他的速度突然加快,突入林中。
“出来!”
伴着低吼,他的右拳将粗一抱有余的松树自中击穿,白色的木屑飞溅,以及,一些暗黄色,似乎不该出现在树心的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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