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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中无数个“杀杀杀”,但方徊克制住了杀意。这里是虽是小路,行人却也不少,若是杀了马六等人,怕是自己背负了命案被人见到便难脱身了,何况杀马六何须计较这一时片刻。
他朝马六重重的唾了口吐沫,又将其余几个痛苦**的人各来一脚踩晕。
五匹马伤了四个,只余一乘倒下又兀自站了起来,不停的嘶鸣,应是为同伴哀鸣。
方徊走向那匹马,打量了下高度,扒着马鞍便往上跨,试了几次才跨得上去。马儿倒很温顺,方徊挥了下缰绳,它便慢跑起来。
骑乘在马上颠簸得厉害,方徊搂着马脖子才不至于被晃落地,快挥了几下马缰,马儿懂人心思,加速奔跑了起来,一阵剧烈波动,让方徊领悟到了铁裆功的练习窍门。
方徊虽在马上摇摇欲坠,坐立不稳,却喜欢上了这种驰骋的感觉。好男儿跃马扬鞭,自有一番豪气充盈于胸。一时间,他心中有了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念头,眼中升腾起烽火狼烟、万箭齐发的壮烈场面。杀杀杀!杀出个黎明,破开这世间混沌!杀杀杀!为生民立命,为万世开太平!杀杀杀!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山河!
这般豪情壮志只不过几瞬息后便消失在凛冽吹面的风里。在五丈河边,他曾有着一番豪言壮语,那不过是愤青之言。战争,从来都不是数字增减的游戏,穿越过来也不是开开金手指就能随便击败如史前猛兽般的金兵的。
也许该养一些护卫家丁,方徊暗暗计划着。
前方奔来一个人,方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,定睛一看正是二猛。
方徊拉了拉缰绳,嘴里喊了几声“吁……”,马儿很听话的停了下来。
“大哥!”二猛满头大汗跑上前来,“大哥无恙吧?”
方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:“你看我像有事的模样吗!”边说着边下了马。
二猛嘿嘿笑了几声,拉住马嚼口,捋了捋马鬃道:“大哥的头发就如麻捆一般,俺以为出了事端。”
方徊摸了摸头发,根根竟竖了起来,不知是风吹得,还是怒气所冲起的。
他也不在意此事,急切的问道:“暖儿他们三人在何处?”
二猛只是欢喜的抚着那匹马,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,衣袖都没马汗浸湿了,却仍不自知。
方徊踹了他一脚,他才愣了过来:“杨叔、青哥、暖儿,还有俺娘皆在船上,俺不放心大哥,就沿路寻过来。大哥真是了得,弄了如此膘肥的骏马!”
方徊舒了口气,喊着他带路前去。
东水门外,汴河沿岸市井绵延七八里,民居繁黟,倡优杂户,草市繁阜,其盛状不比城内稍差。沿河而成河市,沿桥则成桥市。虹桥便位于京东第一厢一坊,名曰清明坊。
靠近了汴河,路上行人渐多,他二人已走进虹桥桥坊区域内。河岸有房廊、水磨茶场、车马行等等建筑密布。
方徊远远的看到一座拱形的木桥。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:“从东水门外七里,曰虹桥,其桥无柱,皆以巨木虚架,饰以丹雘,宛如飞虹。”没有水泥的时代,伟大的中国人民将造桥技艺发挥到了极致。
此地便是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地方。
眼前人流如织的场景与方徊在后世时看到的清明上河图颇为长相,赶车的车郎、挑货的行脚、娶亲的花轿、桥上凉棚下的货郎、络绎不绝的舟船……
喧喧闹闹的声音让方徊感到熟悉又陌生。这是一个富足的地方,天下之物汇聚于此,养活了勤劳的或是不勤劳的汴梁人。
“徊哥哥……”
这一声熟悉的叫声将他的心思拉回了现实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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