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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后,孟染从吾思居出来,远远便看到,掌门大殿前的广场上,筑基期的柏安,正领着此前还未筑基的炼气期师弟妹们跳舞。
身形修长体态美好的青年男女,动作优雅的舒展着身体,配合着优雅的乐声,每个人都像一个艺术品。
孟染踩着浮游步在掌门大殿外的玉廊上落脚,往广场上细看了两眼。
几天不见,又有数十名弟子竟筑基了。
如今天舞门内上一批收入的弟子,只剩十来个人没有筑基。这几人的骨根,算是这些人中不那么好的几个。当初为了尽早凑齐百人大阵,乌长柳在搜寻弟子时,不得已只好降低了一定的标准。
好在这几人生性刻苦,如今灵峰的灵气也颇为充裕,倒不是太担心他们不会筑基的问题。
孟染往也站在玉廊上的宋玺走过去,走近了,才发现他家大师姐并不是在督促弟子修行,而是在发呆。
“师姐?”孟染很少见到宋玺这种失神的样子。
被喊了一声的宋玺,才被惊回了神,却很镇定:“什么事?”
让孟染差点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宋玺是错觉:“师姐似乎,在为什么事情忧心?”
宋玺很是认真的看了孟染一眼,才问道:“这么明显吗?”
“不妨说说?”孟染问道。
宋玺从掌门大殿上,往如今一眼都看不到山门的下方望去,忽然笑了笑,起了兴致道:“不如,今日你陪我走走?在戊二十二峰时,都没来得及拿脚丈量每一寸土地,竟然就搬走了,颇有些可惜。”
孟染顺着宋玺的视线往下望了一眼,沿着掌门大殿的玉廊,顺着山体很对称的往下延伸出飞涧廊桥,与大殿前的广场各距一端,又遥相呼应。飞涧廊桥往山崖上的每一节落脚处,如今都设着一间作为执事殿的小殿。再往下,才是与峰顶已有了很大地势落差的执教院。书楼拔地而起,从山下看似乎高耸入云,其实高度并没有超过掌门大殿,甚至比第三阶的广场还略矮一分。从掌门大殿后侧方射出的两湾飞涧,则让这些建筑都活了起来,如今的天舞峰上,有山有水有声有色。
不仅值得远观,也着实值得细品。
孟染往离得较近的飞涧廊桥迈步,应道:“如今的戊二十二峰,师姐若想去丈量,想来杨师兄也是很欢迎的。”
宋玺似乎想到了什么,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如今再去丈量,到底没了那份心情,倒不如,你今日陪我丈量丈量这里。”
孟染听罢,便问了:“师姐莫非,是在为派内之事烦心?”
宋玺抿了抿嘴,到底是叹了口气,应道:“算是吧。”
孟染道:“前几日我虽然没来,听阿元所述,不是一切都安排的很是妥当吗?”
宋玺应道:“这些只是眼前事啊。”
“曾有人说:人无远虑必有近忧,”孟染侧头对宋玺笑道:“师姐倒是我遇到的第一个,因为远虑,而生近忧之人。”
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?”宋玺跟着念叨了一遍,应道:“这句话,很有道理啊,阿染是在哪册玉简上见得?”
孟染应道:“此语出自《论语·卫灵公》。”
说完了,才一惊,又忙道:“不过,此书并不在书楼之内。”
“又是两仪前辈与你说过的吧?”宋玺说着,便笑起来。
看孟染含含糊糊的应了,便只当孟染是害羞。宋玺这次倒没有继续糗他,而是道:“我如今所遇之事,倒希望能有一位长者指教一二。”
“那,等阿元从北天境回来?”孟染问道。
宋玺却摇了摇头。
“印师叔?”孟染又问。
宋玺还是摇了摇头,甚至被孟染逗得笑起来,应道:“两仪前辈和印师叔,都太过闲云野鹤。虽然两位前辈在许多事情上能给予指教,但如今,阿染你看,这么大的一个门派,还要与两仪山境甚至确西洲的各派往来,并立于不败之地,我所需要知道的,太多,却又无从学起。如今我才懂了,为何你自掌执教院起,便开始筹备书楼。可惜的是,我在书楼中,也暂时未曾寻到,能解惑之典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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