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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衙役连忙将他拉着。
李程韦往后退得两步,苦笑道:“我早晓得你对我有那许多偏见,只此事着实与我无关,三娘陪葬被盗,与我有什么好处?”
两人一人辩解,一人叫骂,俱被差役拦住。
田奉在一旁听着,凭着多年断案经验,心中早已断定那徐三娘之死,定是与李程韦脱不掉干系,可偏偏并无直接证据。
他见今次开棺遇得许多异事,便已是知道必要回到衙门之后,细细审问斟酌,复才能将案情水落石出,急于一时不但难有所获,还容易拔苗助长,是以看了场中情况,便准备叫下头人收拾东西,打道回府,然则正要开口,却是忽然见得身旁来了一人,问道:“田官人,下官略有几句话欲要问那李程韦,不知可否?”
田奉心中好奇,也不拦着,便道:“你可是瞧出什么了?”又道,“你且问。”
顾延章得了他的应承,上前一步,对着李程韦问道:“徐三娘头上那一枚断针,你知是不知?”
李程韦忙道:“小人着实不知!”
顾延章问道:“方才你说徐三娘死那日,你午时初回得府,进屋看了她一回,做了盏茶功夫,便出得屋子,直至申时你才回得家中,是也不是?”
李程韦道:“正是,我出得府,过了一个多时辰,复才从友人家得了信……等到回到府上,三娘已是断气了……”
顾延章道:“你最后一回见徐三娘,她情况并无什么大碍,反而睡得甚香,是也不是?”
李程韦称是。
顾延章又问道:“你可知道,当日那大夫可曾在徐三娘死前给她针灸过?”
李程韦道:“当是针灸过,后来三娘去了,里正并其余邻里过来验看,见得身上好几处地方有针孔,皆是当时因我家娘子俯身欲吐,十分难受,大夫给她扎了针。”
顾延章问道:“你可知是什么时候扎的针?”
李程韦道:“小人不知。”
顾延章道:“你回去时,徐氏身上是否还有银针插着?”
李程韦摇头道:“小人未曾得见。”
顾延章并不再理会他,复又叫来了当日给徐三娘核验的里正同邻居,问道:“你二人可还记得,当日那徐三娘身上有几处针孔?”
那里正道:“当日给徐家三娘看病的乃是马行街的老大夫,我当时问了他情况,他说自己进屋之时,徐三娘已是神志不清,口中呜呜呃呃,似乎有痰咳堵住喉咙,因他梅花针使得厉害,见那样子急,也来不及开药,当时便用了针,只是一套针法还没扎完,才扎到大半,人便去了……”
另一人也出面佐证,说那里正所言乃是事实。
他一人反复问话,其余人一一作答,正在一问多答之间,一名小吏领着两人匆匆往这边走来。
其中一人须发皆白,原是马行街上的金紫医官药铺之中坐馆,姓曹,在京中得名多年,年事已高,擅治疑难杂症,尤以针灸高明著称。另一人则是年纪较轻,却是当日给徐三娘看病那老大夫的儿子,而今已经承了那一处医馆在身,虽说比不得原来那老大夫知名,仗着从前的底子,日子倒也过得去。
两人到得地方,小吏介绍了一回,便退了下去,不多时已是又捧着一个“头颅”跑了过来,将其放在了一个小几子上。
那“头颅”乃是木制,上头绘有奇经八脉,每一处穴位上都写了名字,又以蜡封口,原是医馆之中用来给学徒练手的假人头。
小吏将头颅放好,便站在一旁。
顾延章对着那曹大夫道:“请您施针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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