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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俩言笑晏晏地道着家常。
“祖父,祖母。”许夕玉款款走来,屈膝给祖父母行了礼。
许太夫人温声道:“玉姐儿,坐下吧。”
许夕玉乖巧地在一旁坐了下来,丫鬟立刻给她上茶。
许夕玉装模作样地抿了口茶,跟着就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,“祖父,上次我说的事,祖父大概不信,但是,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妥……”
许夕玉说得语焉不详,但是许明祯知道她是在说谨郡王府的事。
许明祯慢慢地捋着山羊胡,没有说话,他也想起了初九那日在太庙听到那些闲言碎语。
许夕玉微微拧着眉头,继续说道:“祖父,炎表哥身份尊贵,我们许家离开京城也久了,如今在京里也帮不上表哥的忙,但是,也不能看着表哥被人作践。”
她目露担忧地看着许明祯,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许明祯依旧沉默,三孙女的话多少也说中了他心底的一些担忧。
太庙祭礼后,许明祯就想着是不是该找慕炎说说这件事,但是朝中不少官员提前“致仕”,衙门里人手紧缺,琐事繁多,他就又忽略了,此刻听三孙女说怕慕炎“被人作践”,又让他记起了这件事。
许明祯面露思忖之色,在心里琢磨着。
许夕玉一直注意着许明祯的神色变化,意识到他有所动容,正欲再言,就听门帘外传来了丫鬟的行礼声:“二夫人,四姑娘,五姑娘。”
许二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进了东次间,也打断了这个话题。
许二夫人母女几人笑吟吟地给二老行礼问安,彼此寒暄着。许二夫人还给二老带来了娘家人送来的一筐石榴。
许夕玉眸光微闪,知道过犹不及,也不再说这件事,她优雅地端起了茶盅喝着茶。
随着许家晚辈的陆续到来,正院里变得越来越热闹,一片语笑喧阗声。
许家的晚辈们都在正院里用了晚膳后,才一起离开了。
当他们走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浑圆的明月高悬在夜空中,初秋的夜晚显得尤为静谧。
许明祯夫妻俩又坐回到了罗汉床上,少了这些晚辈,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冷清不少。
二老用着消食的热茶,淡雅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。
许明祯有些心不在焉,似乎心事重重。
许太夫人只是一个简单的眼色,屋子里服侍的下人就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。
“老太爷,”许太夫人心底的话已经憋了好一会儿了,担忧地问道,“方才我看你和玉姐儿说话时神色有些不对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他们夫妻几十年,感情笃深,彼此之间一向知无不言。许明祯稍稍抬抬眉毛,许太夫人就知道他的情绪不太对。
许明祯放下了手里的青花瓷茶盅,目光幽深。
面对老妻,他也就如实说了:“这个月初九在太庙祭礼时,我偶尔听到有人在交头接耳地私议,说是端木家的大姑娘和岑隐,太过亲密。”
说到后来,许明祯的声音带着些许艰涩,音调放低了一些。这件事无论真假,传扬开去,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听。
许太夫人瞳孔微缩。
许明祯握了握拳,抬眼往窗外那如白玉般的圆月望去,“那之前,玉姐儿也来和我说过,她受邀去谨郡王府那日,看到他们二人举止亲昵……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,不想……”
许明祯的眉峰拢了起来,眉宇间难掩忧色。
他说完后,东次间中就又安静了下来,灯笼里的烛火随着夜风微微摇曳。
“……”许太夫人慢慢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,也是皱眉。
她这才明白了许明祯在担心什么,心微微地沉了下去。
端木纭是端木绯的嫡长姐,而端木绯又是慕炎的未婚妻,两人还一起祭过太庙,他们的名分已经落到了实处。
这件事落在旁人的眼里、嘴里,那就是慕炎毫无节操,为了巴上岑隐,连妻姐都能送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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